第五屆吳大猷科普獎得獎作品及評論 返回 

黑猩猩的政治 - 猿類社會中的權力與性
趙芊里 譯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評者在 1960 年代讀 Jane Goodall 的 In the shadow of man,深受震撼,其後開會時便會常常想起這本書?的多位猩猩主角來。如今看這本《黑猩猩的政治》,心理已有準備,但依然覺得這是本動人的佳作。

譯者在書末的導讀?提及他博士學位後便已著眼動物行為學,也曾到德國基爾大學這一領域進修。在那時,他便有意翻譯這本《黑猩猩的政治》。本書譯筆很好,有心人做起來倒底是下了番功夫的。

評者也欣賞譯者低姿態不自我標榜的態度。(王倬)

弗朗斯•德瓦爾是美國的靈長類動物學家,1975年,他來到荷蘭阿納姆的一個動物園,對那裡的黑猩猩進行了連續多年的觀察,寫下了這部著作。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它的25周年紀念版。動物行為學強調觀察,觀察沒有人類干預情況下的動物活動,而不像動物心理學那樣,為了研究相對抽象的動物行為規律,設計種種特殊的情境,把動物當做實驗的物件。

阿納姆的黑猩猩每一個都有名字,每一個都是一個獨特的、活生生的個體。德瓦爾的觀察和描述豐富而細膩,在某種意義上,他所書寫的是這群黑猩猩在某一時段(1975∼1979),圍繞著大媽媽、耶羅恩、魯伊特、尼基這幾個核心角色展開的歷史。大媽媽是年長並富有威望的女性,另外幾位是這段時間最強壯的雄性,都曾做過阿納姆雄一號。這是不可重演,不可再現,具有唯一性的歷史,而不是抽象的行為。德瓦爾自己也說,要將歷史方法引入到他的研究,而不僅僅是對黑猩猩的行為進行統計,求其平均值。與對人類社會的描述相比,這部著作首先是黑猩猩的歷史學和人類學,其次才是黑猩猩的社會學。在閱讀的過程中,我已經對這些黑猩猩產生了感情,並為他們的生活和命運而唏噓感慨。

在本書的最後一部分,德瓦爾追述道,1980年的一天夜裡,耶羅恩和尼基聯合行動,對魯伊特施行了極端的暴力,咬得他遍體鱗傷,還摘除了他的睾丸。魯伊特傷重,不治而死。這個結局又讓我意外和傷感。一個和諧的黑猩猩社區,竟然以這種不和諧的方式收場,真辜負了我對他們的讚美。

或許我可以這樣自辯,這種極端行為,相對於人類而言,實在太微小了。我特別強調了黑猩猩的和諧,是想要反襯人類內部的敵意。我想,人類文明的演進,其實把動物之間的可能性,統統放大了,尤其是放大了可能實現的惡。而黑猩猩的行為,則給我們立了一面鏡子。(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