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爭議》教育 不能避重就輕


鄭天佐/中研院院士(台北市)

很多父母希望子女以他們為榜樣長大,也要子女所受教育和他們類似但更加嚴格,這是人之常情。只是現代社會變化太快,幾十年內由農業社會轉變為工業社會,再由傳統工業社會轉變成高科技社會,社會也因此急速國際化。我們在社會上生存和生活所需技能、知識和溝通語文也完全改變。

詩人余光中和杜部長的爭議是因他們對下一代教育所需語文的判斷有所不同。余詩人沒錯,文言文和古詩詞的訓練對學生白話文寫作能力的提升很有幫助。問題是花了多少時間得到多少效果,是否比學生多讀近代文學如余先生的詩更有效率呢,這是很令人懷疑的。如果學古詩詞為的只是減少誰都無法避免的不慎寫一兩個白字,而不是如何欣賞古人作品的意境和哲理,那學文言文的價值更難辯解,要知道杜部長的古文素養是沒人懷疑的。

如果學生有時間和精力什麼都學,那大家便無爭議,問題是現在學生需要學的比余先生成長時多太多。除了漢文、英文、數學、地理、歷史外還有計算機語言、多種外語、日新月異的科技新知識,和年輕人創造的適合高科技社會的火星語文。

是不是年輕人不必學火星語文,錯了,少數火星語文會逐漸成為社會的常用語文,對古代人而言,白話文可能就是他們的火星文。語文是活的,只有停滯的社會才沿用不變的語文。比較起來中文比日文轉變得緩慢,顯示中國科技進步和社會變遷比日本慢。但隨著華人世界在科技發展的大力推動,年輕一代也會帶動華人語文的轉變。

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生活所需知識變化不斷且是無限的,以有限人力學無限知識,我們只能做適當取捨。大部分學生並不以中文寫作做為人生規劃,學中文目的僅在於一般性溝通,他們學文言文的時間應可適度減少。自我學習本來就比填鴨式學習重要,規劃以中文為主要生涯工具的學生,可用更多時間自己學習文言文和古詩詞。

現在我們的學生整天被書包壓得扁扁的,我們不能再要求他們學太多和時代有些脫節的文言文,而忽略更迫切需要的現代知識。教育中比知識傳授更重要的是訓練學生的創造力和原創性,怎樣達成這目標才是台灣教育界該專注的問題。

2006/02/27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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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佐

詩人余光中和教育部長杜正勝的爭議,源自他們對我們下一代教育主張的不同。杜部長期望把他們從大中國思想枷鎖解脫,教育他們成為有台灣主體意識的新台灣人,而余光中意識到大中華民族主義正在鬆懈之中,希望加緊牢拴枷鎖。

表面上詩人沒錯,文言文和古詩詞的訓練,對學生白話文寫作能力的提升和少寫白字會有幫助,但是否比學生多讀本土和近代文學如余先生的詩更有效率,則沒人敢斷言。而且如果學文言文為的只是減少誰都無法避免的一兩個白字,而不是如何欣賞古人作品的意境和哲理,那學文言文的價值更難辯解。

如果學生有時間和精力什麼都學,那大家便無爭議,問題是現在學生需要學的,比余先生成長的年代多太多。除了漢文、英文、數學、地理、歷史外還有計算機語言、多種外語、日新月異的科技新知識,甚至是升學考試出現的火星文。

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生活所需知識變化不斷且無限增加,以有限時間學無限知識,我們只能做適當取捨。大部分學生並不以中文寫作做為人生規劃,學中文目的在於一般性溝通,他們學文言文的時間應可適度減少。規劃以中文為主要生涯工具的學生,自己可用更多時間學習文言文和古詩詞。

撇開意識形態,現在我們的學生整天被書包壓得扁扁的,我們不能再要求他們學太多和時代脫節的文言文,因而忽略了更迫切需要的現代知識。現代教育比知識傳授更重要的是學生創造力和原創性的訓練,怎樣達成這目標,才是現在台灣教育界所該專注的問題。(自由廣場,2/27/06)